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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们都不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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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5 09:49: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成年人乔伊斯:

  我终于给你写这封信,斟酌了很久用什么语气来讲,最后还是决定用17岁的方式。

  我是最早的一批00后,从小被贴着“别人家孩子”的标签。可是我很清楚,他们眼中的我并不是我的全部。是的,我的作业常常完成得不错,但小学时每天晚上边听电台节目边写作业,磨磨蹭蹭的小姑娘是我;把暑假作业留到最后几天做的小孩也是我。

  直到现在,大人们见了我都还会对他们的小孩说:“这个姐姐钢琴弹得很好哦!”每当这时我都很想附在那个小朋友耳边偷偷说:“其实姐姐并不是乖小孩。练琴的时候也会不耐烦、不专心,会偷偷地把小说藏在琴谱后面,然后偶尔按几个键糊弄爸爸妈妈。”

  所以后来的幸运是意料之外的。我在这个三线城市的初中入学考试里冲了出来,也因此背负了很多期望。初一的第一次大考,全年级第13名,这样的名次已经很不错了,可我不满足。当一个人认为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应该拥有更多的东西。

  我开始对自己有更多期待,设立更高的目标。记得小学时,做过一篇阅读理解,名字叫《坐在路边鼓掌的人》。文章里的小女孩和妈妈说,她不想成为英雄,只想做坐在路边鼓掌的人。成年人乔伊斯啊,我不知道你现在距离想要摘的那颗星星有多远,可是你应该和我一样,在收到过鲜花和掌声后,很难心甘情愿地坐在路边为别人鼓掌吧?

  初中三年,我曾经在七八千人的目光下代表新生做开学典礼的演讲,也曾经在校园文化艺术节上唱歌,代表学校参加过央视节目《汉字听写大会》的选拔,也跳级参加过全国英语竞赛,还拿了一等奖……我用这三年的经历,在人生地图上画上了绚烂的一笔,可这一笔让后来的我反思:如果下笔之前,我能少用一些鲜艳的颜色,是不是后来的路途,不至于被反衬得如此落寞?

  我放弃了去省会念高中的机会,留在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我开始发现自己越想得到什么,就越得不到。高二分班时,我失去了进卓越班的资格,在往后的考试里越考越差,在一两百名之间徘徊是常事。

  高中三年,我没有在任何竞赛里获过奖,有时还要面对令人难堪的数学和理综成绩。我不断想问题出在哪里,其实并不是我不够努力,是我太害怕了,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害怕让别人失望。对成功的渴望成了我夜里的梦魇。哪怕是累到想要闭上眼睛眯一会儿,耳边还是会不断回响一句话:“即使现在,你的对手也在翻动書页。”

  成年人乔伊斯,我感谢那时的我无论怎样都没有放弃,感谢善解人意的父母没有给我施加过多的压力,感谢那几位笑着对我说“没关系,我对你有信心”的老师。没有他们,现在的我或许会垂头丧气,不敢与你相见。

  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郑微和陈孝正再遇见的时候,陈孝正抽起了烟。郑微感叹道:“人生真是讽刺,一个人竟然会变成自己曾经最反感的样子。”成年人乔伊斯,我一直担心这句话发生在你的身上,如果我不能阻止,如果你还是被时光打磨得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的话,也请你不要忘记我在过往发出的呐喊,即便它微不足道。

  很抱歉,我尽力了。还有一阵子,我就会把手中的接力棒交到你手上。我相信你比我厉害得多,接下去的路,我未实现的愿望,都会由你好好完成。

  未成年人乔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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