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鲍家命案
鲍家在余山县是出了名的富户,当家人鲍少云更是个传奇人物。
这天,鲍少云的一位结拜兄弟陈云易来做客。由于是多年未见的结拜兄弟,鲍少云不仅宴请了十里八乡的乡绅富户,还特意请了余山一带最有名的戏班子前来助兴。
就在戏演到高潮时,鲍少云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了一声尖叫,转过头来一看,陈云易仰面倒在靠背椅上,在他印堂正中插着一根细细的钢针。
见出了命案,场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台下的观众潮水般向门口涌去,台上的演员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纷纷退到了后堂。好在鲍少云是见过世面的人,一面大声安抚大家不要乱,一面指挥家丁迅速封住所有的大院门,不让任何人出入,等候官府前来处理。
余山县知县王诚良一接到报案,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见到王诚良匆匆赶来,鲍少云一抱拳:“知县大人,请务必替鲍某做主,陈云易虽非我的亲生大哥,但是我和他亲如兄弟,我一定不会放过凶手的!”
王诚良点了点头,马上察看了现场。陈云易印堂上插着一根钢针,面色紫黑,尤其是伤口处特别黑,显然钢针上涂有见血封喉的剧毒。陈云易和鲍少云都是正面对着戏台,而钢针射中陈云易正中面门要穴,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人发出钢针时是在戏台上,而且此人的身手必定不凡。戏台上并无其他藏身之处,那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本身就是戏子,他借演戏之机,随手发出钢针,假借戏中动作,天衣无缝地射杀陈云易。听到这里,鲍少云不由得“啊”了一声,他忽然想起刚才的情景:台上的戏子正在打斗,有个戏子好像做了个发暗器的动作,然后就听到了陈云易身边丫鬟的惊叫声。
王诚良立即带着鲍少云等人来到后台,其他的人都在,唯独少了刚才那个演武戏发暗器的戏子。看来,这小子肯定是心虚溜了。不过好在鲍少云及时下令封闭了院门,可见凶手还在院中。
院子里有几百号人,如果戏子趁乱卸了妆混在人群中,确实也不大好找。王诚良等人就让戏班的班主一起在人群中搜查。可是个把时辰过去了,却一无所获。王诚良又带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那个戏子的下落。众人纳闷了,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王诚良说,会不会是凶手武功极高,早已从大院翻墙而出。鲍少云自信地摇了摇头,他这个院墙垒得特别高,而且把守森严。寻常之人根本不可能翻墙出去,就算翻墙出去,守院庄丁怎么可能毫无察觉。而且更重要的是……鲍少云干咳了一声,压低声音在王诚良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把他带到了院墙的一个偏僻角落,抓来一只小猫,让力气大的家丁奋力抛出高墙外。眼看着小猫就要翻墙出去,突然从厚厚墙上射出了许多乱箭,小猫一下子被射中,“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鲍少云对王诚良说:“知县大人,我这虽非铜墙铁壁,但是也不是寻常人等说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王诚良点了点头,刚才的情形他都看到了,在这高墙之上拉着用蚕丝密布的网,因为是蚕丝所制,所以一般情况下,肉眼不易察觉。而一旦有物体触碰到网上,那就触动了墙上的机关,企图越墙者非死即伤。看来,戏子要想翻墙而过,确实不太可能。那么为什么偌大的院子里找遍了还是不见人?
二、秘洞里的死尸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管家李俊附在鲍少云耳根旁说了一通话。鲍少云低声对王诚良说:“知县大人,刚才李管家发现了一具尸体。”王诚良说:“那赶紧带我前去。”鲍少云迟疑着说:“那本是我的一个藏宝密室,不方便让外人进入。但大人既然查案需要,就请大人前去一看,也好替我兄弟报仇雪恨。”王诚良听出了鲍少云话中的意思,但凡有钱人都会挖个秘洞,藏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既然是秘洞,当然不愿意让太多的外人知道。因此王诚良只带了班主和仵作前往,一干人等留在原地待命。
鲍少云领着王诚良等人来到一座假山前,只见假山已经分为两半,里面露出了一级级台阶。众人顺着台阶看去,只见地厅厅堂的地板上,一个男子正趴在地上,他背上插着三支箭,四周一大摊血。班主上前一看,此人正是刚才演武生的那个戏子,可惜他已经死了。仵作上前查验,戏子背上虽然有箭伤,但不足以致命,真正致使戏子送命的原因是失血过多。仵作还在他的衣袖中发现了几根钢针,这钢针和刺死陈云易的钢针一模一样,显然他就是凶手。只是,这戏子怎么会死在这里?
王诚良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四周,推想着凶手在杀死陈云易后想趁乱混出人群。可是鲍少云却下令死守院门,不许任何人进出,于是凶手在狗急跳墙之下,想要翻墙而出,却不料撞到机关,受了重伤,幸好箭伤不至于致命。但就在这时,王诚良带人四处搜索。眼看着走投无路的凶手无意间触动了假山的机关,假山分开两半,露出了这个地厅。凶手想在地厅躲过一阵子再想法子逃出去,却不料因失血过多身亡。鲍少云说大人的推断真是高明,只是没有证据……王诚良笑了笑:“证据还是有的,刚才我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些证据。第一是凶手背上的箭和小猫所中的箭一模一样,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在翻墙时中箭的;还有,我在高墙下发现了血迹,那血滴在草丛上,不易发觉,刚才士兵在搜索时肯定没有注意到。这血迹还很新鲜,于是我断定这血迹是不久前才留下的。我顺着这个血迹一直走到了假山前。我在假山的一块石头上发现了一个血手印,另外我还在假山前的草地上发现了一小摊血。这就说明凶手走到这里时,忍不住喷了口血,因为体虚,所以他用沾有鲜血的手撑在假山上,却不料触动了假山上的机关,于是他逃进了这个暂时的避难场所,却想不到因失血过多在此丧命。”
事情的真相已经大白,凶手杀死了陈云易,自己却也难逃噩运,一命抵一命,也算是报了仇了。案子破了,王诚良命人收拾戏子的尸体回衙。
三、神秘的客人
一场风波过去,鲍家大院渐渐恢复平静。两天后的深夜,鲍家大院门口突然来了两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两个中年男子,神色慌张地进了鲍家大院。两人向鲍少云施礼说:“大哥,这么急召我们来有什么事?”原来,这两人也是鲍少云的结拜兄弟,一个叫三虎,一个叫李豹。
鲍少云拿出三根钢针和三封信给两人看,两人看完后不由得脸色大变,惊道:“他真的没死?”鲍少云说:“起初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就在两天前,老二死于钢针之下,我才不得不相信!”
鲍少云告诉三虎和李豹,一个月前他收到了一封恐吓信,信中提到了二十年前的那桩往事,写信人还要求交出藏宝图和钥匙,否则就有灭顶之灾。可是鲍少云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此他置之不理。想不到就在老二来的第二天,他又收到了一封恐吓信。信中说不要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要是再不交出来,老二就会丧命。鲍少云没有交出钥匙,而是加强了戒备,想不到老二还是在看戏时送了命。之后,鲍少云以为凶手已经死了,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想不到却又接到了第三封恐吓信,信中威胁说如果再不交出来,不仅鲍家,连三虎和李豹都要受到灭顶之灾……
三虎和李豹闻言,顿时面如土色。虽然时隔二十年,但是那桩大案他们还历历在目。二十年前,朝中有位叫陈武的正二品的朝廷大员突然卸甲归田,一家十余口人坐着大船回老家。以鲍少云为首的七名水匪知道了这个消息,就在陈武必经之路设下埋伏。途经水口关的时候,鲍少云等人突然发难,他们先潜入水中,凿沉了大船,然后几人趁乱上船洗劫财物。陈武手下有位义弟,叫陈郝哲。陈郝哲很是英勇,和他们斗了上百个回合,最终寡不敌众受了重伤。鲍少云等人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们中的三个兄弟就是死于陈郝哲的独门暗器钢针之下。鲍少云等人把船上的财物洗劫一空后,杀死了船上所有的人,然后放火烧船。可是在清点尸体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陈郝哲的尸体,这也成为了几个人的心病。为怕报复,几人约定从此分散居住,改头换面。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的生活一直过得风平浪静。却想不到今天,突然冒出了恐吓信,这能不叫他们心慌吗?
怎么办?众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鲍少云先说话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如以静制动。我是这样想的,大家不如先按照信中所说交出藏宝图和钥匙,以此为诱饵,诱其上钩,然后一把将其擒住,以除后患。”三虎和李豹对视了一眼,这办法是不错,但要交出钥匙,两人却不大愿意。原来他们四人在抢劫财物后发现了一张藏宝图和一把黄玉制成的钥匙。只是藏宝图符号怪异,大家一时也弄不清楚含义。最后几人商议,图纸先由鲍少云保管,因为鲍少云是老大,又比较聪明,可以参详其中的秘密,但钥匙却不能由同一人保管,怎么办呢?就在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鲍少云发现这块玉钥匙其实是活动的,它可以分成四块,每人保存一块。现今要三虎和李豹把钥匙交出来,两人都推托说,就算把他们的玉钥匙凑在一起,可是少了陈云易的那块还是不行。鲍少云说陈云易的尸体还在府内,钥匙一定还在他身上。两人又推托说,能否以假钥匙作为诱饵。鲍少云摇头说,对方是何等精明之人,以假钥匙糊弄,反而会弄巧成拙。见两人迟迟不肯拿出玉钥匙,鲍少云怒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这等样子。我们已不再年轻,也该结束刀尖上生活的日子了,难道你们不想后半辈子平平安安生活下去?”这句话说到两人心坎上了。二十年来,他们已经过惯了宁静富足的生活,再也不愿意回到从前那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了。
鲍少云命人拿来图纸和自己的那块玉钥匙,然后又派人取来了陈云易身上的玉钥匙,交给三虎和李豹:“如果你们信不过大哥,这钥匙就由你们保管吧。”两人一阵尴尬,都掏出了玉钥匙。鲍少云让人拿来了一个盒子,把四把玉钥匙和图纸锁将起来,派人按信上的地址交给那个写恐吓信的人。当然,他们也在那里设下了天罗地网,等候他的出现。
四、命案再度发生
鲍家大厅内,鲍少云和三虎、李豹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消息。可是他们等了一整天,却等来了第四封恐吓信。信的内容很简单:既然你们不守信用,也别怪我不客气,你们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鲍少云的脸色变了变,他把信传给了三虎和李豹,两人看完信也是脸色大变。
第二天清晨,当人们还在睡梦之中时,从三虎和李豹的房间传来了丫鬟的尖叫声。三虎和李豹的印堂中央插着一根细细的钢针,死状和陈云易一模一样。短短半个多月里,鲍家连续发生了三起命案,而且死的都是鲍少云的结拜兄弟。鲍少云简直气炸了,当着知县王诚良的面发誓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王诚良看着鲍少云说:“请鲍员外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破案。”
王诚良察看了三虎和李豹的死亡现场,现场非常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王诚良问鲍少云:“你的结拜兄弟接二连三出事,我想其中定有其他原由,倘若你能实言相告,此案破的希望也就更大。”
鲍少云犹豫了一下说道:“几年前,我们兄弟四人得到了一张藏宝图,却不想这个秘密还是泄露了。于是就有人写恐吓信来索取藏宝图和钥匙。也是我自己托大,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想不到老二,老三,老四却接二连三出事。”
听到有恐吓信,王诚良就提出想看看恐吓信,鲍少云犹豫了一下,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去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拿来了四封恐吓信。王诚良细细看了这四封恐吓信后,不由皱起了眉头。鲍少云忙问:“知县大人莫不是看出了什么名堂?”王诚良笑着说:“名堂倒是没看出些什么,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第一封恐吓信的墨迹竟然比第二封和第三封恐吓信的墨迹要新,好像是刚刚写就的。”鲍少云脸色一变,随即道,大概是使用的墨不同的缘故。王诚良笑着说,是吗?鲍少云不悦地说:“大人这是何意?”王诚良笑着说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奇怪罢了。
接着,王诚良又让鲍少云带着自己到高墙下,王诚良拿起一块石头扔了上去,石头碰到天蚕丝制成的网,高墙就四下射出几支乱箭。鲍少云不明白地看着王诚良。王诚良笑了笑说:“我只是觉得好玩,随手试一试罢了。”王诚良又让鲍少云带他前往案发当日的假山前看一看。要不是先前知道有个秘洞,谁也不会发现这假山有什么端倪。假山的开关在假山的底部,一般人如果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注意到。
王诚良轻轻按了三次假山都没有反应,便问鲍少云是不是力度不够,所以打不开。鲍少云点了点头,于是让一个比较强壮的家丁按下了开关,假山登时分为两半,出现了那个秘洞。王诚良好像说给自己听,又像说给鲍少云听:“这案件我总觉得有点怪异,我先前的推论好像巧合太多。起码有两个疑点:一是翻墙而过时,一般情况下都是乱箭齐发,也就是如果戏子当真想翻墙而过,他的身体可能已经成了刺猬,而不是只有背部插着三支箭。这不像是墙壁乱箭所致,倒有点像是人力弄上去的。还有一个疑点,假山的开关较为隐蔽,那个戏子怎么可能那么巧按上了。退一步说,如果真这么巧按到了,以他重伤的身体怎么可能推开那个开关。那么这个案子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鲍少云脸色一变,打哈哈说,天色已晚,留王诚良吃饭。王诚良也不客气,就留了下来。
王诚良才喝了几杯酒,就觉得不胜酒力。平时,王诚良可是千杯不醉的。突然,他腹中一阵疼痛,指着鲍少云说:“你竟然敢在酒里下毒,杀害朝廷命官。”鲍少云仰天长笑:“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我知道你已经对我起疑了。不错,人是我杀的,但你又能怎么样?你活不过今天了。杀你有什么了不起,别说一个小小的知县,就算是朝廷命官我都敢杀。”
“你连朝廷命官都敢杀?”王诚良忍痛问。鲍少云得意地说:“二十年前,我从一位叫陈武的正二品大员那里劫得了财宝和藏宝图。但是我那几个所谓的结拜兄弟信不过我,非得把钥匙分成四份保管。二十年过去了,我终于参透了藏宝图的奥秘,然而钥匙却分别在其他三人之手,我想到了那具不见了的尸体陈郝哲,这也是我兄弟几人的心病——于是,我又想出了写恐吓信的方法,让四位结拜兄弟主动交出钥匙,然后再想办法除去他们。想不到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被你识破了,所以你只有死路一条……”说着让人拿出四封恐吓信,内容和刚才看的完全一样,只是字迹不同。王诚良再仔细看时,那竟是自己的字迹。鲍少云告诉他,做这个很简单,就是把王诚良平时书信中的字剪下来,然后请高明的装裱师傅装裱起来,就成了一封封恐吓信。鲍少云又告诉王诚良,这些信马上将会送到知府衙门。然后,鲍少云会放一把火把王诚良连同这个大院一起烧掉。这样,事情就变成知县王诚良写恐吓信威胁富商鲍少云,并制造了一连串的谋杀案,最后把富商鲍少云一家活活烧死,然后带着藏宝图人间蒸发了。
“哈哈,”鲍少云最后得意地大笑道,“鲍家的产业多的是,我根本不会在乎这个大院的,更何况有了这个宝藏,我就可以改头换面再到其他地方享受我的乡绅生活了。”
五、最后的算计
“呵呵,好一个绝妙的计划啊!”王诚良忽然站起身来,鼓掌大呼。
这回轮到鲍少云吃惊了:“你……你没有中毒?”王诚良笑了:“不,我确实中了毒,但是我有解药,而且给我解药的人你怎么都想不到。你自以为聪明,其实你只不过是我复仇的一个棋子罢了。陈云易被害那天的情形应该是这样的,在戏开始前,你派人找来了那个演武戏的演员,打晕了他,并在他背上射了三箭,但不至于要其性命,然后从高墙下开始洒血,以此制造谜局。一切准备妥当后,你再派管家李俊换上武行的服装,因为这个角色需要涂浓妆,所以很多人当时并没有认出来,于是李俊就假借武戏的动作挥出钢针,取了陈云易的性命,然后返回密道中,换下服装,假装前来报案。我之所以不揭穿你,就是要让你继续实施你的阴谋,杀死三虎和李豹。果然不久你就派人杀死三虎和李豹,然后你又伪造了现场,制造假象,让人以为真是写恐吓信的人干的。四个人死了三个,唯一剩下的就是你了。怎么对付你呢?我想到了一个敲山震虎的办法。故意向你透露我对案件的疑点,我知道你很狡猾,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后就该动手了——然而这正是我最想要的一幕。你的养子鲍坤一直不相信二十年前,杀死他亲生父亲的竟会是你。于是我铤而走险,明知你在酒里下了毒,却喝下毒酒。这样让你在得意之下说出二十年前的事就容易多了。果然你上了当。我刚才说了给我解药的人你怎么也想不到,因为他就是鲍坤。我之所以对你府上的很多事情了如指掌,那都得益于他的缘故……”
“你到底是谁?”鲍少云惊恐地质问。王诚良用手揭去了蒙在面上的人皮面具,竟然是陈郝哲:“我没死,在我义兄大仇未报前我怎么能死。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接近鲍坤。我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劝他不要认贼作父,他一直不相信。所以我就想方设法让你亲口说出事情的经过,这下鲍坤就再也无话可说了。”
这时,鲍坤从厅堂里走了出来。他泪眼婆娑地看着鲍少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鲍少云争辩说:“坤儿,你别听他胡说。”当年,鲍少云贪恋陈武妻子的美色,瞒着几位结拜兄弟,偷偷把陈武妻子带回了家,其时陈武妻子已经有了身孕。陈武的妻子为了孩子,只好委身于鲍少云。陈武之妻为了保全他们母子的性命,只字不敢提往事,直到死去前的那一刻,才隐隐提及往事,但是鲍坤多年来和鲍少云已经产生了感情,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只当是母亲的胡话。后来,陈郝哲三番五次找到他,让他暗中联手调查事情的真相,随着真相的一步步接近,鲍坤的心里越来越矛盾,一边是养了自己二十年的养父,一边是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直到今天,鲍少云亲口说出那段往事,他才不得不相信。
突然鲍坤跪倒在鲍少云的面前,向他磕了三个响头:“承蒙你养育我二十年,你的恩德我感激不尽,但是生身父母大仇却不能不报啊。”说完,突然跃起,一把剑架在鲍少云的脖子上。可鲍坤眼含热泪,却始终下不了手。说时迟,那时快,鲍少云一转手,抢过剑来,抵在鲍坤的脖子上。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阵呐喊声,原来是县衙捕快收到了陈郝哲暗中发出的信号冲了进来。
鲍少云见大势已去,一把推开鲍坤,虽然明知是仇人的儿子,但是这二十年来,他已经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了。鲍少云叹了口气说:“我这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想不到算来算去算自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做个普通人。”说完,拔剑自刎,鲜血喷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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