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海狂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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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鲨鱼“大嘴罗恩”又开始吃人了！罗德岛上的居民闻风丧胆，渔民约翰受英国皇家海军“蚊子号”贝尔舰长委托，要除掉这条臭名昭著的大白鲨。但谁也没想到，他的真实身份竟是……

　　大鱼出现

　　1940年4月，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英德两国在海上进行了激烈的交锋。这天，在英国北海区域罗德港海滩上，漂来一具死尸。死尸上身套着救生衣，却没了下半身。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有人惊呼：“肯定是‘大嘴罗恩’干的！”大嘴罗恩是多佛尔海峡一头臭名昭著的大白鲨，身形巨大狡猾异常。当它从海底冲上来掀翻渔人的小舟时，会发出呵呵的笑声，与国会某位大嘴议员极为神似，所以得了这个绰号。

　　有人反驳说：“得了吧，大嘴罗恩开战后不久就消失了，也许早被‘蚊子号’的贝尔舰长当纳粹潜艇给炸成肉酱了。”

　　不过绝大多数人还是认为是“大嘴罗恩”：“前阵子有人在罗德岛海面见到过巨大的鲨鳍，搞不好是罗恩周游世界后又回来了。岛上居民听到消息连惊带吓，纷纷迁离该处，只有约翰舍不得他的南瓜和母鸡，还待在岛上。听说，贝尔舰长已委托约翰除掉罗恩呢。哈，那个提着鸡蛋篮子的不就是约翰么？”

　　约翰三十多岁，肩宽背厚膀大腰圆，一脸火红的络腮胡子。面对众人的询问，他用纯正的肯特郡口音慢吞吞地说：“是的，我在海上设了陷阱，等着罗恩。”

　　现在是战时，诱鲨的金枪鱼饵根本搞不到。约翰只能把南瓜蒸得半熟，这样它会发出与鲽鱼肉相近的腥甜，然后他在南瓜上掏洞，放入生石灰，再用石蜡封口。为了故布疑阵，他又在另一半南瓜中放入了可食用的姥鲨脑油。罗德岛原先是捕鲨基地，岛上鱼油厂虽废弃了，鲨脑油还是有的。

　　为了不让南瓜沉入海底，约翰还让贝尔舰长帮他搞了些废救生衣，一种是明黄色的，一种是土黄色的。他用土黄色救生衣包住装石灰的南瓜，用明黄色救色衣包住装鲨脑油的南瓜。

　　约翰说：“这样真真假假，希望能搞昏罗恩。上帝保佑，只要它一时兴起吞了土黄色南瓜，保准第二天就会肠肚腐烂浮尸海上。”

　　众人散去之后，约翰挎着那篮鸡蛋，来到港口一个无人角落。一位衣着整洁、面容苍白的小个子年轻人正在等他。小个子一口西伦敦口音，他数了数篮里的鸡蛋，满意地点点头，开始讨价还价。

　　约翰火了：“够了，卡尔！与前两次一样，24个蛋，不同的是这次依你的要求煮熟了。我还没问你要燃料费呢！”

　　小个子被约翰的气势镇住，脸变得更白了。付过账后，约翰有些过意不去，从怀里掏出瓶私酿酒和两个锡杯，要与小个子干一杯。

　　约翰大口狂饮时，发现小个子皱着眉嗅了嗅，悄悄把酒倒在了地上。随后，小个子装作不胜酒力，与约翰分手了。约翰估计他走远了，疾步爬到附近小山上，躲在树后，掏出了怀里的望远镜。

　　只见小个子走走停停，来到海边一处断崖下。看看四周无人，小个子拖出一艘掩藏得很好的军用救生艇，然后提着鸡蛋坐上去，拉动了马达。很快，连人带艇消失在大海深处。

　　约翰放下望远镜，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我的上帝，这可是条大鱼！”他嘟囔着下了山，向停泊在港口的“蚊子号”奔去。

　　主动出击

　　作为皇家海军蚊子号炮舰的舰长，贝尔少校最近比较烦。

　　罗德港本来是默默无闻的渔人码头，是由十多公里外的罗德岛上的捕鲨业带动起来的。那时，海上的姥鲨多到了人们踩着鲨背就能横穿海峡的地步。可是由于滥捕，捕鲨业渐渐衰落，罗德港不可避免地沦为了小渔村。

　　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随着英德海战的白炽化，罗德港竟成了连接北海与大西洋的要津。特别是英国海军去年在附近勘察出了一条可供大型商船航行的“飞鲨水道”，罗德港顿时山鸡变凤凰，成了炙手可热的大型船队的集散地。眼下，德国潜艇以狼群战术在大西洋肆虐，英国船队每次出海都损失惨重，飞鲨水道的开辟，对船队躲过德国潜艇伏击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可是最近，从飞鲨水道出航的船只也受到了德国潜艇的威胁。

　　据皇家空军反潜部门的情报，在罗德岛附近海域，有德国潜艇出没的迹象。可是皇家海军司令部却给蚊子号发来明确指示：如果遇到可疑海情必须及时上报，未得许可禁止先行开火！

　　发现了敌方潜艇却不能主动攻击？这命令让贝尔舰长有些抓狂。

　　听说约翰有紧急情况报告，贝尔将他请到了船长室。

　　贝尔非常看重约翰，不仅因为约翰是本地的捕鲨人，还因为罗德岛附近海况复杂，碰到拿不准的事，贝尔还得向约翰这样有经验的渔民请教。出于感激，贝尔甚至把一架军用望远镜送给了他。

　　约翰对他说了刚才的事，又补充说：“虽然他没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但我发怒时故意称他为卡尔，结果那一瞬间，他的脸变得更白了。”

　　贝尔的眉头愈锁愈紧。如同英国人中的史密斯一样，10个德国人中至少6个叫卡尔。而且，每次只买24个鸡蛋，最后一次还要熟的……贝尔心头突然一震：难道，他就是那艘在罗德岛海域出没的德国潜艇上的军官？

　　这么一想，所有的疑问似乎都迎刃而解了。24是德国早期一艘潜艇的编制人数，由于潜伏在英国的眼皮底下，这艘潜艇供给不便，军官才冒险用救生艇在敌国登陆进行采购。潜艇内是高温高湿环境，鲜鸡蛋隔夜会变质，所以每次只采购一个基数，而且煮好的蛋更省事。还有整洁的新衣服……又不是去教堂过圣诞，现在谁上街购物舍得穿新衣？这个小个子卡尔肯定在潜艇上待久了，才会脸色与大脑一同缺氧了。

　　贝尔一掌拍到桌上：“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从救生艇的航程航向可以大致判断出那艘潜艇的方位，可是就算找到它，又能怎么办呢？蚊子号属昆虫级内河炮舰，是为争夺远东霸权而建，其姊妹舰都在中国与泰国的内河服役。蚊子号因为性能特别优异才被皇家海军留用。不过，它毕竟是1915年下水的老舰，火力单薄，只因现在战事紧张，战舰不敷支用，才被勉强派驻到罗德港。由它去单挑一艘德国潜艇，无异于逼老狗去捕豹。

　　约翰见贝尔面有难色，小声说：“鸡蛋煮熟前，我已经抽去一半蛋清，注入了精炼鲨脑油。煮熟后，不仔细辨别，是尝不出异味的。我以前听鱼油厂的工程师说过，鲨脑油中含有大量的维生素，如果一次性吃了半个蛋清的量，人就会维生素中毒，不是发狂就是陷入昏迷。”

　　贝尔再也按捺不住了，称赞道：“约翰，棒极了！只要一半艇员不能工作，潜艇就开不动了。去他的禁令吧，如果我们把情报上报的话，等批复下来，那些艇员早醒过来把潜艇开回纳粹的布雷特斯基地了。好吧，也该轮到我们的蚊子去吸吸血了，让我们放手大干一场。如果上面追究下来，我们可以用战果来堵住参谋总部那帮老爷们的嘴。”说着他叫来值星官：“紧急集合，一级战备，航向罗德岛，目标搜寻德国潜艇！”

　　海上疑云

　　蚊子号在罗德岛海域进行着Z字形反潜机动。甲板上，到处是伸长脖子瞭望的舰员。因为贝尔少校发出了悬赏：第一个发现纳粹潜艇的人，将得到一瓶威士忌酒加五天休假的奖赏。为了确保肥水不流外人田，贝尔也站在舰艏举起了望远镜。

　　海面上，除了不时可见的裹着破旧救生衣的南瓜，连只海鸟也没有。贝尔少校有些意兴阑珊，正准备回到船长室，突然，站在右舷的约翰指着西南方大喊：“德国潜艇！”

　　发现目标！船员们发出兴奋的呼叫，贝尔也感到精神一振，热血顿时沸腾起来。顺着约翰所指望去，远处，一艘似乎失去了动力的潜艇，正半沉半浮地随波逐流。

　　贝尔命令蚊子号抵近，做好攻击准备。

　　3000码，2000码……到了最佳攻击距离，贝尔非但没有发出攻击令，反而有些犹疑了。天啊，这艘潜艇可真奇怪，外形似乎经过改装，轮廓像德国U艇，但结构又有明显区别，而且艇身上也没任何标记。

　　不过，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不敢再迟疑了。这个距离上，如果潜艇突然发难，那么只需一枚鱼雷，就能将蚊子号轰得四分五裂。他打了个手势，蚊子号开火了。六英寸的炮弹击中了潜艇的艏部，冒起一股绿烟。在水手们兴奋的叫声中，贝尔突然怔住了：只见受伤的潜艇打开舱盖，从里面钻出个小个子，手里不停挥动着一面英国国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人？看来艇员已从维生素中毒中逐渐清醒了。如果蚊子号停止炮轰，中了对方的缓兵之计，等它恢复动力，可就要受到灭顶之灾了。眼见那艘潜艇的螺旋桨开始转动，贝尔头上冒出了汗。

　　突然，值星官声嘶力竭大叫：“鱼雷来袭！左舷！东北一点钟方向！”贝尔本能大喊：“反潜规避！”

　　已经来不及了，一枚突如其来的鱼雷拖着水花，击中了蚊子号的舰艉。一声巨响，蚊子号猛地跳了起来，歪倒在海面上，渐渐沉没。

　　贝尔少校被抛入海中，等他清醒过来，只见东北方随着高压排水的尖啸声，又浮起一艘潜艇。艇壳清晰涂有“U-1”的舷号，是德国潜艇！

　　贝尔双臂划着水，懊恼上了德国人的当。看来老奸巨猾的德国人用一艘潜艇当诱饵，吸引蚊子号注意，另一艘却在暗中发动了攻击。可是，蚊子号或许还没一枚鱼雷值钱呢，德国佬这么干，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射炮打蚊子？

　　贝尔正疑惑时，又见U-1艇一击得手，得意扬扬又小心翼翼地向那艘无标志潜艇靠近，似乎想一探究竟。无标志潜艇恢复了动力，慢慢转动艇身。突然，它艉部一抖，一枚鱼雷出其不意跃入海中，划出一道水线，向U—1艇急射而去。U-1艇大惊，一边紧急下潜，一边射出鱼雷进行还击。

　　两枚鱼雷拖着水花擦肩而过，直取对方。只听两声巨响，两艘潜艇都被对方击中，在火光中开始下沉。爆炸引发的冲击波在海面扩散开来，贝尔只觉胸口遭受了重重一击，就昏了过去。

　　大嘴罗恩

　　贝尔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海浪推到了罗德岛海滩上。

　　他听到附近有打斗声，悄悄扭过头，见约翰正与小个子进行殊死搏斗。双方都骂对方是“卑鄙的德国间谍”，约翰身大力不亏，可小个子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人，时间一长，约翰便落了下风。

　　眼看约翰被打昏过去，贝尔瞅准机会一跃而起，一记勾拳将小个子打倒在地。然后他从海滩上捡来旧网索，将小个子牢牢绑在半淹在水里的礁柱上。

　　贝尔掐着小个子的脖子怒吼：“可恶的卡尔，死到临头了还诬蔑别人是德国间谍，你凭什么血口喷人？！”小个子被掐得直翻白眼，勉强挤出两个字：“南瓜。”贝尔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不由松了手：“什么，南瓜？”

　　小个子喘了几口气，望望岛上种植的金灿灿的南瓜，点点头：“是的，南瓜。请相信我，入伍前我在泰晤士河谷大学农学系读函授，这些南瓜是德国鲁尔区特有的速生品种，能在四五月成熟，又称五月鲜。战前英国农业部曾试图引进这一品种，可是没有成功。”

　　贝尔听他说得煞有介事，有些不解了：“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也许南瓜种子是走私的，或者，是从被击沉的德国船上弄来的。”

　　小个子苦笑着摇摇头：“你看海上的南瓜，明黄色救生衣里的装着鲨脑油，土黄色救生衣里的是生石灰。这么干不是偶然的，是根据巴甫洛夫原理，想诱使白鲨去袭击落水的英国飞行员而远离德国飞行员。要知道皇家空军的救生衣是明黄色的，而德国空军是土黄色的。看来，传说中的德军‘海狮计划’要实施了。到那时，为使英国屈服，德国会进行大规模空袭，罗德岛海域上空将会发生激烈空战。有人提前走这步棋，是想让皇家空军坠海飞行员成为鲨鱼的食物。”

　　贝尔感到脑子不够用了：“你到底是谁？”小个子耸耸肩：“你是蚊子号的舰长吧？我是英国皇家海军‘海豚号’潜艇上的科林中尉。”

　　最近，英国近海发现德国潜艇踪迹，可是英国最精锐的反潜力量都去了大西洋。无奈之下，有人想到把海豚号扮成德国潜艇，让它潜在水下不时投放鱼虾之类诱饵，招来海鸟争食。时间长了，只要发现水下有移动的巨大黑影，海鸟们就会飞来聚集其上鼓噪不停，这样就能指示出德国潜艇的位置。因为这项计划是秘密的，所以柯林他们不能暴露身份并和友军取得联系，结果却招来蚊子号炮击。不过幸亏这样，那艘纳粹潜艇以为海豚号是自己人，才浮出海面出手相助，到头来又被海豚号打了个措手不及。

　　贝尔恍然大悟，正要去解科林身上的绳索，又听科林惊叫一声：“小心！”

　　贝尔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早醒过来的约翰用礁石砸倒在地。

　　约翰把贝尔与科林捆在一起，露出了狞笑：“不错，我就是卡尔。唉，说起来话长。”

　　一战结束后，为了日后的复兴与复仇，德国情报总部制定了狂鲨计划：趁和平时期，他们把一批受过训的十多岁少年送入他国潜伏起来。日后一旦与这些国家发生战争，这些少年就会被激活，成为搜集情报的间谍。

　　约翰就是其中一员。他十岁到英国，在罗德岛生活了二十年。几个月前，一艘德国U-1潜艇派人来激活了他。这种老旧潜艇已经不能担当战斗任务，只能用做情报中转站。约翰把飞鲨水道出入的船只信息送到潜艇上，由它送到中立国港口一艘伪装成第三国商船的德国情报船上，情报会用商业密码发回德国情报总部，这样德国潜艇就可以对英国商船进行有计划的猎杀了。

　　约翰冲科林轻蔑地撇撇嘴，“起先我以为你是某艘德国潜艇上未曾谋面的来客，可喝酒时你露了馅。因为开战，美国断绝了对德国的可口可乐供应，因此德国党卫军研制了新的替代饮料，名叫芬达，也就是德语中幻想的意思。为缓解思乡之苦，U艇艇长送了我几瓶，并告诉我芬达是德军中最受欢迎的。可你连它也不认识，还悄悄把它倒掉了，所以我判断你是性格保守的英国潜艇军官，于是就替你们安排了这次见面。好啦，我要走了。虽然U艇沉了，可那艘情报船会把我带回德国。再见，两位高贵的皇家海军蠢材。记住，十分钟后就会涨潮，那时你们就会同礁柱一起淹在水底了。”

　　约翰冷嘲热讽够了，从附近推出一具奇特的潜水器材，外形像鲨鱼，有着高高的、可怖的三角鳍，实际却是由电池组与压缩空气桶组成的一艘小型潜水艇。约翰套上呼吸管，坐在驾驶位上，开动引擎，小型潜水艇没入水中，露出高高的鲨鳍，缓缓向外海驶去。

　　贝尔这才明白，有人在海上看到的巨大鲨鳍，都是约翰搞的鬼。他故意把别人吓走，好一个人进行间谍活动。

　　几个南瓜漂到了两人身边，开始涨潮了。

　　见约翰走远，一直装昏的贝尔睁开了眼，“快，老兄，搞定那个南瓜！”

　　贝尔指导科林用下巴和胸膛夹牢南瓜，然后歪头咬开瓜瓢。生石灰遇水产生了热，在石蜡的催化作用下，引燃了燃点极低的鲨脑油。海面顿时漂起淡黄色的火焰，烧得两人惨叫连连。

　　不多时火灭了，两人身上的网索也被烧断。他们搀扶着来到岛上最高处，望着海上越行越远的鲨鳍，贝尔突然惊奇地“咦”了一声。

　　只见一阵波涛涌动，从外海游来条大鲨鱼，围着约翰的小型潜艇兜了几圈后，就恶狠狠地发动了攻击。在它的疯狂撕扯下，约翰被甩出支离破碎的潜具，转眼被大鲨鱼咬成两段。鲨鱼衔着约翰多肉的下半身，心满意足地游远了。

　　贝尔笑了：“哈，是大嘴罗恩回来了。鲨鱼具有领地意识，罗恩把约翰当成入侵它地盘的别的鲨鱼，这才发动了攻击！”科林的目光却变得深邃：“这场战争改变了鲨鱼习性，它们开始吃人了。战后落水的尸体，成了鲨鱼不劳而获的美食，于是只要听到隆隆炮声，鲨鱼就闻声而来。本月8号，德国重巡洋舰‘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击沉了英国驱逐舰‘萤火虫’号，海面漂满了英国水兵的尸体，罗恩可能是去那儿享受美餐了。刚才的混战声，又把它给招回来了。”

　　果如科林所料，这年7月，纳粹开始实施海狮计划。罗德岛上空成了英德飞行员角逐的战场。大嘴罗恩只要听到飞机大炮声，就游到下方等待从天而降的人肉美味。直到有一天，它看到空中有个小黑点急剧落下，于是满心欢喜地游到下方，张开了它布满利齿的大嘴。结果，那枚脱落的航空炸弹，把它炸成了碎片。